祭礼已毕,诸事繁杂,魏劭需要安抚族人、处理积压军务、听取楼犇关于辛都后续安置的汇报、甚至还要应付母亲朱氏关于“那个乔女”的喋喋抱怨…
整整两天,他几乎没有片刻停歇。
然而,无论他是在前厅议事,还是在书房批阅文书,亦或是在回廊间匆匆走过,他的目光总会下意识地在人群中逡巡,耳朵也总会不自觉地捕捉着某个熟悉的声音。
没有。
哪里都没有郑楚玉的影子。
一天过去,两天过去…那个从前总是蹦蹦跳跳出现在他面前、小声问一句“表哥累不累”的身影,始终未曾出现。
魏劭心头的烦躁越来越盛,渐渐演变成一种坐立难安的焦虑和被刻意忽视的愤懑。
他试图专注于眼前的事务,可楼犇的禀报仿佛隔着一层水雾,文书上的字迹也变得模糊不清,一肚子气夹杂着更深的担忧猛地窜起。
魏劭好了。
魏劭猛地打断,楼犇停下了禀报,惊讶地看向他。
魏劭意识到失态,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,对楼犇道:
魏劭伯奋,余下诸事,你酌情处理。
说完,他霍然起身,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,大步流星地离开。
什么军务,什么安置,什么乔女,他此刻只想做一件事——
立刻、马上、亲眼见到郑楚玉!
魏劭几乎是凭着本能,脚步生风地穿过重重庭院,来到郑楚玉的院子,只有几个洒扫的婢女。
见到魏劭突然出现,都吓得慌忙行礼。
魏劭女郎呢?
魏劭眉头紧锁,声音低沉,晦暗难辨的面色,扑面而来的压迫感。
“回、回禀男君,”一个小婢女怯生生地回答,“女郎…女郎去流云台了,说、说想去透透气,练练舞…”
流云台?
魏劭眉头一拧,没有丝毫犹豫,转身就朝着临水的流云台方向大步而去。
还未靠近,一阵清越的琴声便已随风传来。
琴声空灵悠远,与魏劭此刻躁动的心绪形成鲜明对比。
当初魏俨为郑楚玉特意辟的临水露台,专为郑楚玉习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