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君临仿佛一张薄纸似的躺在床上,容颜枯槁,头发蓬乱,一袭白衣早已不辨颜色,上面散发出的酸臭气味,闻之作呕。
若非侍卫说他是太子夜君临,夜瑾是怎么都不相信,如今睡在床上的人,会是他如花似玉的儿子。
轩辕婉正坐在床上,嘤嘤哭泣声不止,一些宫女太监,亦默默垂泪。
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,正蹲在床榻边上,为夜君临把着脉,听到夜瑾的问话,老头朝夜瑾磕了个头,便拱手道:
“启禀陛下,太子殿下长时间东奔西走,缺衣少食,饱经风霜酷热,感染了风寒和痢疾。
又遭人毒打,身上遍布伤痕。
不过好在皆为皮肉伤,伤及脏腑不严重,微臣给殿下配制些上好的药材,只要好生调养,不出一个月,便能下地活动了。”
“此话当真?”轩辕婉嘶吼道,眸子中射出的冷箭,能杀人。
“微臣所言句句属实,还望皇后娘娘放心,殿下的事情,就是微臣的事情,微臣必当竭尽全力……”
“行了,行了,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,”皇后轩辕婉打断了太医的话,便厉声道:
“王太医,你可是宫中的老人了。
本宫就君临一个儿子,要是他有个什么闪失,你知道后果。”
“是,是。”
王老头连擦了两把汗,起身,手忙脚乱着配起了药,而后给太子服下了。
轩辕婉瞧着老头离开,将无关人等轰出了屋子,双腿一弯,跪在了夜瑾脚下:
“陛下,君临他是在前线战事上犯了错,可他长期在上京城,帮您处理政务,哪里懂得带兵打仗?
再说了,是他不习武吗?
不是八岁那年,被老六推下河,伤了身子,太医当时就断定,君临终生都接触不了高级武学。
若非南诏的贱人挑唆六皇子,君临何至于武功平平,中了西炎的诈降计,遭此大劫。
不怕陛下责怪,若非那贱人后来与人有染,被陛下赐死,她若活着,我都要抽她巴掌!敢将君临害成这样。”
夜瑾感觉暗处的伤疤,在隐隐流血,哀怨地看了轩辕婉一眼:
“婉儿,那些让人不开心的往事就别提了。
不错,她嫉妒朕宠爱你和君临,教唆老六推君临下河,朕当时就将她禁足了,还打了老六。”
轩辕婉望了眼夜瑾,面上扯过了一抹笑:
“陛下,君临是咱们的嫡长子,臣妾直到现在还记得,当初臣妾生下他的时候,陛下说,希望他日后能够君临天下,才取了君临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