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夜如墨,沉沉地压在应天城外原野上。
天幕低垂,星辰隐匿于厚重云层之后,
唯余几缕稀疏月光,勉强穿透云隙,
洒在蜿蜒伸展的官道上,给这寂静夜晚添上一抹朦胧银辉。
城南驿站,平日里迎来送往、热闹非凡,
此刻却仿佛被夜色吞噬,静谧得能听见远处偶尔传来的夜枭啼鸣。
木质建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,
发出细微的吱嘎声,远处稻田里亦有青蛙鸣叫。
在这等平静表象之下,陆云逸所属一众军卒分散隐藏,
有的藏在麦地里,有的躲在大坑中,
还有一些伪装成往来旅客,在驿站中歇脚。
还有一少部分军卒没有隐瞒,
就如寻常赶路军伍一般,驻扎在驿站中。
房檐下,陆云逸依旧坐在长椅上,
背靠墙壁,手中挥动蒲扇,看着不远处的一片黑暗。
身旁,徐增寿有些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,
自从来到这里后,他像是变回了原本模样,
整个人轻松无比,肩上的重担似是一下子消失。
一切的一切,都是因为他知道,
有身旁大人在,他不需要动脑筋,
只需要听令行事,战事就一定能赢。
“啊”
徐增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,眼中视线都有些模糊,声音含糊不清:
“大人,人什么时候来啊,我都困了。”
陆云逸撇了撇嘴,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:
“警惕点,小心阴沟里翻船。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
徐增寿将身子向后挪了挪,整个人瘫倒在长椅上,
“大人,京中大局已定,家中人告诉我.以后只需要提防暗箭即可。”
“家中人?魏国公府上的人?”陆云逸问道。
“我爹的旧部,从军伍退出后就一直待在家中,平日里教授课业。”
徐增寿回答。
陆云逸眉头微皱,提醒道:
“行军打仗要与时俱进,对于局势的判断也应该如此,
你应该找一些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卒或者将领,
传授你们最新的战阵知识,再结合以往战阵,
二者一结合这才是正道。”
徐增寿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,微微坐直身子,神情有些郑重:
“大人,家中人说得不对?”
陆云逸果断开口:
“不对,我说过无数次了,打仗就是爬山,
快要登顶也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