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李肇,没有多看他一眼,更没有向谢皇后的方向投去目光。
方才那短暂的肌肤相亲和被撞破的瞬间,让她如同偷食了别人家米粮的鸟雀,浑身不自在。
只想快些,逃出这尴尬的椒房殿。
六月里,宫墙内外,暑气蒸腾。
一连数日,谢皇后没有再来人传薛绥入宫。
薛绥也深居简出,暗中打探京中各路人马的动向。
这日午后,薛月娥的赏荷帖子却送到了府上。
精致的洒金笺上,小字写得秀丽婉约。
她言辞恳切地邀请几位姐妹过王府小聚,赏魏王府新开的荷塘,并附言:
“荷风消暑,盼与姐妹同乐”。
薛绥坐在窗下冰鉴旁,将帖子放下。
“回了罢,就说我在府中为祖母侍疾,不便前往。”
锦书应了一声:“是。”
自那日从宫中回来后,姑娘眉宇间就笼着一层沉郁,话也少了许多……
尤其是昨夜,收到天枢从西疆辗转送来的密信后,姑娘一个人对着烛火坐了大半宿,几乎未眠。
大郎君说,陆将军的事情有了眉目,但事态发展很是反常——事发前,陆将军明明有三次突围的机会却执意放弃。且萧琰擅自抓人,扣押主帅,事后也迟迟不见后续部署。
信中,天枢还隐晦地提及:
“恐有黄雀环伺,正候螳螂捕蝉?若陆佑安是刻意垂下的饵,旧陵沼便是扑来的鱼……贸然施救,恐中圈套。”
直到晨光初起,姑娘才将信笺在烛火上烧了。
这节骨眼上,自是没有心思应付薛月娥这些闺阁虚礼。
“六姐儿……”
看锦书拿着帖子要走,雪姬忽然出声喊住。
她见薛绥面前那碗绿豆汤,未曾动过一口,不由轻声劝道。
“姐妹间纵有嫌隙,也该偶尔走动,面子上总要过得去。”
她拿起团扇,轻轻为薛绥扇着风,“何况……九姑娘,嫁入魏王府,便是魏王妃,身份尊贵了…她主动递这橄榄枝,你若拂了她的面子,她便记恨在心……”
薛绥抬眸,静静看她一眼。
“阿娘向来不管这些内宅琐事,今日话倒多了些?”
雪姬脸上流露出一丝窘迫。
“这世道,人言可畏,娘是怕……怕你再被人编排,于名声无益……”
薛绥淡淡一笑。
“在旁人眼中,我不过是一个出家的庶女,名声好坏,未必有人真正在意。”
“不在意归不在意,可若被人当作眼中钉,又要平白受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