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拢靠在自己肩上,下颌抵着她的发顶。
秋风拂过岸边的芦苇丛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远处模糊的喧闹随河风传来,隐约可闻。
琉璃灯的暖光静静流淌,将两个依偎的身影拉长,宁静隽永,像一幅尚未完工的水墨画。
没有喧嚣的宴席,没有繁复的礼仪。
一碟月饼,一盏灯,连同彼此掌心的温度,构筑起一个温暖的港湾,足以抵御这世间的风霜。
薛府。
雪姬躺在拔步床上,脸色白得像张宣纸。
她近来咳嗽得越发厉害,常常整夜不能安睡,连带着伺候的丫环都熬得眼圈发黑,瞧着憔悴了不少。
“雪姨娘,药……药熬好了。”
小丫头捧着药碗,怯生生地走近床边。
雪姬恍若未闻。
她怔怔地望着窗外,秋风卷着雨丝打在窗畔的芭蕉叶上,眼神空洞迷茫,不知在想些什么,又或是,什么都没想,只是空着。
一阵脚步穿过院门,由远及近。
薛庆治走进来。
他没穿官服,一件家常直裰,眉宇间带着近乎温柔的笑意。
“怎么又坐起来了?”
他在榻边坐下,声音放得低柔,替她掖了掖被角。
“大夫说了,你这病,最忌劳神忧思,要好生静养才是。”
雪姬眼睫颤了颤,目光缓缓落到他脸上,带着一丝恍惚的探究。
“老爷……”她声音嘶哑干涩。
“妾身这破身子……怕是好不了了。若妾身去了……求老爷看在多年情分上,多多照拂六姐儿……”
她喘了口气,胸口微微起伏,声音更低,“她性子倔……可终究……是老爷的骨血……”
薛庆治没有应声,抬头看那捧药的丫头。
“药温得正好?”
丫头忙点头,手微微发颤。
“回老爷,婢子亲自盯着火候,这是刚熬好的,晾得差不多了。”
薛庆治让丫头把药碗递过来,亲手接过,用小勺轻轻搅了搅,又吹了吹,舀起一勺递到雪姬唇边,前所未有的耐心。
“莫说这些丧气话。把药喝了,好好睡个安稳觉。”
药气氤氲,甜腥味似乎更重了些。
雪姬定定地看着他,嘴唇抿得发白,身体几不可察地往后缩了缩。
“怎么?”薛庆治眉头一蹙,随即又舒展开,语气更柔和了一些。
“怕苦?我让人备些蜜饯。喝完药就吃一颗,可好?”
雪姬身子微微一僵。
空洞的眼中,忽然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