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娘,”她轻声问,“我大哥二哥呢?我回来这两天了,怎么一直没见着他们人?”
桌上的碗筷碰撞声,戛然而止。
苏大海喝汤的动作停在嘴边,一圈白色的汤汁沾在上唇,他把汤碗重重地放回桌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刘翠娥正要夹菜的手也僵在半空,脸上的喜气迅速被一层浓重的担忧盖住。
她放下筷子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“你这两个哥哥,”刘翠娥的声音压得很低,全是心疼,“跟着部队的工程队,去岛北边的乱石滩了。”
“乱石滩?”
苏晴晴脑子里嗡的一下,这个地名在原主的记忆里,就代表着荒凉和危险。那是一片连渔船都很少靠近的地方,风大浪急,全是礁石和悬崖。
“去那里做什么?”她追问。
“还能做啥。”苏大海闷声开口,声音又沉又哑,“部队要在那里修个东西,保密的,不让多问。工程大,人手不够,就从附近村里招青壮劳力,一天给十个工分,还管两顿干饭。”
一天十个工分,还管两顿干饭。
在这缺衣少食的岛上,这条件好得让人没法拒绝。
“咱们村里像你哥那么大的后生,去了一大半。”刘翠娥揉着发酸的眼睛,愁得不行,“那个地方,邪乎得很,连路都没有,听说天天都要放炮崩石头,危险着呢。你大哥二哥,都是实心眼的,去了肯定抢着干最累的活。”
刚入口中还鲜美无比的鱼汤,此刻却仿佛混了沙子,变得黏腻难咽。耳边似乎响起了乱石滩上震耳欲聋的爆破声,眼前也全是哥哥们在烟尘中挥汗如雨的模糊身影,哪里还尝得出半点滋味。
她仿佛能听见那震耳欲聋的爆破声,能看见两个年轻的身体,为了家里的工分和口粮,在漫天尘土里挥洒汗水,与危险擦肩。
“他们去多久了?”
“快一个月了。”刘翠娥掰着手指头算,“走的时候,天还热得人喘不过气,家里的水缸都快见底了。他们说,等回来的时候,就给家里挣回半年的口粮。”
苏大海拿起旱烟袋,一言不发地往里面填着烟丝,一下一下地压实,动作又慢又重。
“是他们自己要去的。”他沉声说,“都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了,不能总在家里待着。家里这个情况,他们当哥哥的,就该出去扛事情。”
话是这么说,可他划火柴点烟的手,却抖了一下。
“有信捎回来吗?”苏晴晴问。
刘翠娥摇着头,眼圈一下就红了:“哪有信啊。那个地方,听说连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