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车。
徐斯礼看了一眼腕表,秒针即将走向顶点,他转身朝她伸出手:“上来看。”
时知渺站在原地,冷眼看着他。
他也不急,依旧伸着手,另一只手指向漆黑的海面,声音低缓下来:“看。”
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一刹那——
嗡——
一道巨大的光柱从遥远的海面扫了过来,如同神祇睁开了眼,瞬间撕开浓稠的黑暗。
光柱扫过辽阔的海平面,所经之处,海水都被照得发亮,波光粼粼,像一片蓝宝石,有种遥远又神秘的美。
时知渺见过夜里的海,但没见过被灯塔点亮的海。
她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,徐斯礼的手还在:“上来看才美。”
时知渺抿唇,避开他的手,自己爬上礁石……确实,这里能看得更远。
徐斯礼双手插在口袋,侧脸在灯塔扫过的光晕里明明灭灭,声音随意:“没白来一趟吧?这里是我发现的,别人都不知道。”
“独一无二的美景,分享给你。”
“……”
时知渺的情绪平复下来了,海风卷起她的头发,她转头看着徐斯礼,轻声道:
“徐斯礼,就看在,我妈妈和你妈妈那么多年的情分上,就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,你签了离婚协议书。”
“我不要你一分钱,我们就这样,以后逢年过节,或者偶尔遇见,至少能心平气和地打个招呼,说句话。”
徐斯礼则问:“离了婚,你要跟谁在一起?陆山南?”
时知渺坦荡:“我没想跟谁在一起,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。”
“但我会过得不好。”
徐斯礼看着她,“这段日子你不在家,我就没一天好过,真离了我只会更糟。所以,我拒绝。”
时知渺想起他出走美国的那一整年,只觉得他是在打感情牌——跟他用苦肉计一样的感情牌。
“你出国那一年过得风生水起,你一个人哪里会不好?”
“你觉得我那一年,过得好?”
时知渺:“你的思邈证券连我一个不关心财经的人都知道,华尔街的传奇,徐大少爷一手缔造,你一战成名。”
他风光无限,他怎么会不好?
徐斯礼不知想到了什么,喉结滚动了一下:“是啊,我把思邈做起来了……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