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雪崩吞了,连块墓碑都没留下。”
三人沉默。
风雪再次扬起,如潮水席卷山口,漫卷天地。
而楚宁立在风中,掌心雷火悄然游走,光芒黯淡,却在夜色中勾勒出一缕未显形的黑暗轮廓。
雪原将静未静,天色将明未明。
第二日清晨,风雪初歇,天空灰得发蓝,一缕苍白日光透过断裂的云层,照亮了积雪覆盖的屋顶。
楚宁站在村口,披着昨日猎户送来的粗皮披风,静静望着远方的断岭白原。
身后的村子安静而低沉,仿佛还沉浸在昨夜那一枚黑钉的惊悸与不安之中。
他一夜未眠,神识沉于体内雷骨与识海之间,细细清查气息与经脉流转。
他知道,自己的伤势虽已稳定,但尚未恢复五成真气,而昨夜吞渊苏醒所言,让他心中愈发明白:
他不是被追杀那么简单。
他要尽快到达极北之地,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,复活青璃刻不容缓。
也因此,他不能久留。
老村长已知他意。
此刻站在村口的,是他亲自送行。
“少侠真要走?”
楚宁点头:“我还要去救人,不能在此久留。”
老村长拄着木杖,望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却言语笃定的年轻人,神色一沉:
“那你准备去极北哪里?”
“沧阙。”
楚宁说得很轻,却像风雪中落下的一柄刀。
老村长眼皮微颤,片刻后,他轻声叹道:
“也罢……你这人,定是劝不动的。”
“但记着,沧阙下雪不常停,雪停之时,反而更危险。”
“传说里,那是雪狐眠神之地……三百年无人归。”
楚宁抱拳一揖:
“多谢教诲。”
他站在村口,回头望了一眼。
晨光刚刚破雪而出,村庄被薄雾与冰光笼罩,静谧如画。
村门旁,几位孩子正藏在篱笆后偷偷张望,其中两个,正是昨夜他一刀斩兽救下的那对兄妹。哥哥的脸脏兮兮的,却紧紧握着一根雕着雪狐图腾的木棍,小妹妹眼神清亮,嘴里咬着个没啃完的馍,泪在眼圈里打转,却倔强地没有流下来。
不远处,一位弯腰驼背的老妇站在灶台前,双手颤巍巍地朝楚宁作揖。她的孙子,是昨晚被困地窖、靠楚宁及时清空雪堆才得以脱困的那个少年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颤颤地立在风中,低着头,那一揖,重如一生。
冷风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,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皮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