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……”
所以他必须前行。
哪怕风雪将他眼睛刺瞎,哪怕雷骨冻结寸断,哪怕这天地成坟,他也必须——带她回去。
回到祖地。
回到能让她想复活的地方。
可这一日,他还是倒下了。
他的最后一口气,化作一道白雾,浮在唇前,未及散去,便结出霜晶。
他的膝盖没入雪中,雷心再无波动,世界开始旋转。
他倒下那一瞬,似乎听见自己骨骼崩裂的脆响,也似乎看见前方数十步外的雪地,开出一朵淡蓝色的花,正是她最喜欢的花。
“你还在走啊,楚宁……”
她的声音,从风中来,不是幻听,而是他活下去的执念所化。
“你要走到哪里去呢?”
“带我回家啊……”
他眼皮微垂,睫毛凝霜。
天地在他眼中开始扭曲,风雪在耳边变成了低低雷鸣。他想伸手去捂住胸口那枚吊坠,却连手指都动不了。
他缓缓闭眼,意识如一尾沉入深海的舟,坠入黑暗深渊。
——可那黑暗中,狐焰微燃。
——她,尚未彻底消散。
……
再醒来时,眼前并非冰蓝雷芒。
而是一点极弱的橘黄。
那是灯火,一盏兽脂小油灯,摇曳不定,仿佛在风雪缝隙中瑟瑟燃烧。
微光浮动间,一股淡淡的温暖缓缓驱散四肢百骸的死寂,如夜色里守灵者手中微亮的残烛,替他抵挡风雪中潜伏的死神。
楚宁动了动指尖。
他下意识调动雷息,却发现经络封冻,雷脉不应,雷心如沉池冰潭,只余微微律动。
那熟悉的暴烈与清明不在,换来一身湿冷与虚脱,像是沉睡了一个世纪。
他缓缓转首,身下是一张厚重的雪豹皮,肩上盖着熊裘,脚边炉火小跳,腾起一缕缕白气。
营帐外风雪仍在咆哮,但在这一个狭小帐篷中,竟有着不可思议的安宁。
“你醒了。”
一抹清澈而有些清冷的少女嗓音,从帐角传来,仿佛冰棱落入泉水,脆响入耳。
楚宁回头,看见那名少女正在火炉边舀水。
她身着极北猎装,外袍掺有狐毛,眼神清亮,鼻翼挺秀,肤如雪绒,却带着游猎女子才有的利落气韵。
只是,她发尾微卷,在火光中竟泛出淡淡的灰蓝色,如雪狐之尾。
她将热水递来,带着几分自然地嘟囔道:
“你昏了整整两天,当时我在雪岭上找到你,你脸都冻青了,嘴唇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