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冒热气的洗澡水,最后指向地上那摊被汗水洇湿的深色印记……
“你……你你你……”她结结巴巴,声音都变了调,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,“谢云景!你该不会……该不会以为我今晚来……是……是……”
后面那几个字,她实在羞于启齿,憋得脸都红了,只能用手胡乱地比划着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种“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”的匪夷所思。
轰!
谢云景只觉得脑子里最后那根名为理智的弦,彻底崩断了。
沈桃桃那副“你居然有这种龌龊想法”的震惊表情,像一个巨大的巴掌,狠狠扇在了他脸上。
一股巨大的羞耻感混合着滔天的怒火,冲破了他的理智。
他背过身,一拳拳狠狠砸在坚硬的石墙上。
“砰!砰砰……”
沉闷的巨响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。
他背对着沈桃桃,宽阔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,紧握的拳头上,指关节处瞬间破皮,渗出了殷红的血珠,混着墙上的灰土,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沈桃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力举动吓得噤了声,下意识地后退一步。
她看着那个背对着她、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高大背影,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“危险”的寒意。
过了许久,久到沈桃桃几乎以为他要把那堵墙砸穿。
谢云景才极其僵硬地转回身。他脸上所有的血色都褪尽了,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苍白。
额角的汗水和墙灰混在一起,狼狈不堪。
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,翻涌的激烈情绪被强行压了下去,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疲惫和冰冷。
他看也没看沈桃桃,目光空洞地落在桌案上那卷摊开的图纸上,声音如同死水,没有任何起伏,“……图纸……很好。”
他顿了顿,咬了咬牙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才挤出后半句,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砸在沈桃桃心上:“活动中心……加。”
说完,他不再停留,甚至不再看沈桃桃一眼,拖着那具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身躯,一步一步走出房门。
玄色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,拉出一道孤寂而压抑的长影。
沈桃桃一个人,站在暖意融融却死寂一片的屋子里,看着地上那摊被汗水浸透的深色印记,看着那桶渐渐凉下去的热水,看着桌案上那卷被鲜血洇湿了边角的图纸,还有那支滚落在角落里的笔。
她慢慢地、慢慢地蹲下身,捡起那支炭笔。
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笔杆,上面似乎还残留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