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长柏作为盛家的长子,彼时正遵循礼制,代表盛家出面前去迎接下聘队伍。
下聘队伍途径樊楼时,魏行首倚正在二楼的雕花窗棂旁,凝眸望着赤色游龙一般的聘礼,眼底泛起一丝复杂的柔情。
“姑娘,茶要凉了。”女使绘春站在一旁,轻声提醒道。
魏行首恍若未闻,直到下聘队伍渐行渐远,这才怅然若失的收回目光。
“盛家大姑娘,可是先前吴大娘子雅集上那位插花点茶样样俱全的姑娘?”
绘春小心翼翼答道:“正是,听闻盛家大姑娘不仅才情出众,待人接物也极是得体,虽说出身五品官家,可通身气度丝毫不比公侯勋贵人家的姑娘逊色。”
“这就是了,否则如何能与赵公子相配。”魏行首说罢,莞尔一笑。
“说起来,赵公子可有段时日没来广云台了。”
魏行首扭头看她一眼,“翰林院公务繁忙,又有佳人在侧,赵公子怎会记得广云台。”
魏行首深知自己出身烟花之地,虽有着卖艺不卖身的名号,可清白二字终究是打了折扣。
那些勋爵世家的公子哥儿来听曲时个个献殷勤,不惜豪掷千金,可若要论及婚嫁,谁不是避之唯恐不及?
想嫁进清白门第成为正头大娘子,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
在她看来,此生若能成为赵晗的红颜知己,就已经是万幸,哪里还敢再去奢求其他。
吉时已到,下聘队伍准时在盛府外停下,笙箫齐鸣,鼓乐喧天。
厅前阶下,盛家的女使小厮列队相迎,
媒婆手捧鎏金礼帖,声音洪亮,字字铿锵,“良缘天定,佳偶自成!”
“赵家特来送聘!谨备活雁双飞,金玉满堂,绫罗百匹,珍馐八味,恭请盛大人,大娘子笑纳——”
此话通过小厮层层传入正堂,每经一处,便有小厮扬声复述。
一时间,整个盛府都回荡着这喜庆的通报声。
盛纮和王若弗满面春风的相视一眼后,异口同声道:“允!”
一声“允”字出口,顿时鼓乐大作。
聘礼鱼贯般抬进府内,珠光宝气,映得满堂生辉。
宾客们看着丰厚的聘礼啧啧惊叹。
几位与王若弗交好的大娘子围着她笑道:“听我家官人说,贵府姑爷在翰林院深得海大人的赏识,将来前途一片大好。”
“殿试唱名时我瞧见过贵府姑爷,眉目疏朗,清风霁月,好个标志的少年郎!“
“若是我家姑娘还不曾及笄,我定是要和你争一争这门亲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