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仙楼。
珍馐美馔摆满了一桌,可余象斗一口没吃,反倒是笑得前俯后仰。
他拍着桌子说道。
“诶呀!诶呀!张先生真乃古今奇才,这一招欲擒故纵,将那群徽商忽悠得神魂颠倒,稀里糊涂地便将银子给掏了!”
余象斗眉飞色舞,显然对于徽商们被坑很是开心。
“那可是整整五千两银子,王世顺那个老东西,要把裤衩子都亏得底儿掉了!张先生您可太厉害了,小人实在是佩服啊!”
现在,余象斗终于恍然大悟,明白张允修为什么三番五次叮嘱自己,对徽商绝不可有好脸色。
细细想来,若不是自己先前摆出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,又怎能让这群狡黠多诈的徽商对后续的话深信不疑呢?
适才,商贾们还有些怀疑,可关键时刻,张允修徒然变色一句,“我给了诸位面子,诸位却又推三阻四,真当我张允修是好欺负的吗?”
这一声厉喝,瞬间将商贾们震住,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,哪有半分迟疑,老老实实掏了银子,麻溜定下文契。
实际上,余象斗也明了,徽商们反应并非空穴来风。
前次,他们对张允修之提议半信半疑,不愿出银子,终究错失先机。
而今,张允修再提新买卖,即便心中有嘀咕,可想想报纸的火爆,想想张居正之位高权重。
怎么着也不会是骗人吧?
余象斗喝了一口酒,这才缓过来一些,脸上却还是笑着说道。
“可他们不知道的是,先生你这回乃是赈济百姓,处理大头瘟之事,不单单是五千两银子,几万两银子都打不住。
徽商们平日便质剂、走贩,囤货居奇,如今这五千两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。”
余象斗笑着笑着,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,因为坐在对面的张允修,正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,脸上十分严肃的样子。
他顿时有些结巴:“大人.我说错话了?”
张允修皱起眉头说道:“我何时说过要坑他们了?”
余象斗显然不太相信的样子:“大人便不要打趣了,小人知道大人心系百姓,这仁民药局必然是赈灾之用,看起来朝堂诸公已经有所谋划,有江陵公坐镇朝堂,我辈小民也算是有幸。”
在余象斗看来,张允修办这“仁民药局”,便是赈灾之用。
甚至仔细想想,张允修胆敢花上万两银子去办这个买卖,其中难道没有朝堂和张居正的谋划么?
不可能的啊!正常人怎么会用自家的上万两银子,去赈济普通百姓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