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一旁的申时行有些疑惑:“恩府何出此言,不过是售卖藏品罢了,从前京城内也有不少行当。”
“汝默不怎么读经济学吧?”张居正则是十分认真地教训说道。“此乃经济学里头的供需关系,那琉璃制定虽精,可物以稀为贵,一开始还能够卖出大价钱,长此以往下去,价格定然暴跌。”
他环视在场内的商贾,不由得冷笑说道。
“这些商贾被眼前利益熏了眼,推波助澜将藏品价值炒高,可市场总有饱和的一日,待到供需关系平衡被打破,他们便会倾家荡产!”
“竟如此严重?”申时行有些一知半解,他转而劝慰说道。“恩府也不必太忧虑,商贾终究是商贾。
这等人靠着囤货居奇赚取银子,本就为人所不容,他们倾家荡产了,反倒是对普通百姓是好事。”
“非也。”
张居正摇摇头分析说道。
“不单单是商贾,你且看后头那些官宦勋贵,个个也都是趋之若鹜,为拍卖会所迷。
长此以往下去助长奢靡之风,他们挥金如土,市面上的物价便会上涨,百姓们也会深受其害!”
“这真是如此么?”
申时行中感觉有些不对劲,却不知道从何处反驳。
张居正很认真地说道:“此乃经济学之道也!”
“出来了!出来了!乃是琉璃塑像!今日又是哪家神佛?”
随着藏品被端上台,底下也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呼喊声。
端坐在后头的勋贵们,此刻也是摩拳擦掌的模样。
许多人还记忆犹新,上回一尊释迦牟尼佛像,整整被拍出了三万五千两的天价,据说转头此像便被献入慈宁宫之中。
众人紧紧盯着红色绸布下头的藏品,比看到洞房的新娘子还兴奋。
“岳武穆!许应该是岳武穆了!以士元小子的性子,必然不能放过这岳武穆,再靠这捞上一波银子,着实是可恶!”
英国公张溶站起身来,嘴上这样说着,可眼里皆是炽热之情。
手里叫价牌子握得紧紧的,生怕被人抢了一般。
盯着对方这模样,成国公朱应桢都有些无语,自前次拍下那关帝像之后,对方在京城可谓是风头无量。
花费了三万两银子?那算什么事儿!
最为关键的是,第二日《万历新报》被刊登了这个消息,京城上下所有人都知道,英国公取得了关圣帝君琉璃神像!
许多勋贵们慕名前去英国公府上拜访,直呼英国公大义,从张允修那小子手上,将关圣帝君给救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