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下官再去试试?”
“下去吧,若是再办不好,休怪本抚台不客气。”殷正茂有些疲倦地挥挥手。
待到杨应旬下去之后,海瑞在这大堂上来回踱步,言语间皆是对殷正茂的不满之意。
“殷养实!汝这般如何能够做成事?流民枕藉,稚子啼饥号寒,你却还在此为这般贪官污吏开脱?”
他眼中都要喷出火来。
“杨应旬分明与豪绅勾结,你这般姑息,是要将万千黎民推入火坑!”
“汝贤太过冲动。”殷正茂颇有些无奈。“若拿下这杨应旬,还有谁能够给我们办事?
如今尚且有人能够驱使,他虽拖延,可总归能够处置一些,毕竟扬州城乱了,对他们也没好处。”
海瑞面如锻铁:“知府没了,还有同知,同知没了还有通判,老夫便不信,这扬州城上下竟无一能办事之能吏!”
殷正茂连连叹息,他终于明白,为什么海瑞多年前担任应天巡抚之时,会接连受到弹劾,最终朝廷不堪压力,让其离职了。
他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汝贤不知这江南豪族么?”
“岂能不知?”海瑞咬牙切齿的模样。“若非这些人兼并土地,欺上瞒下,压榨平民百姓,这江南何至糜烂于此?”
“汝贤只知其一不知其二。”
殷正茂摇摇头说道。
“你只知江南豪族罪恶滔天,却不知他们根深蒂固,不消说是本朝,便是在前朝,便已然有其渊源。”
他眯起眼睛。
“便连太宗高皇帝,用下重典,迁徙富户,以严法震慑,尚且需要拉拢一批人。
我等又有何倚仗,能将其一网打尽?”
海瑞显然不会认同,拧眉说道。
“朝廷对我二人委以重任,乃是为抚民济世,燮理阴阳,非是助纣为虐!”
他白色胡须不断颤抖,将书案上的一些文书翻了出来。
“汝可知近来城内市价上涨几何?丝绸布匹,粮食农具,哪个不是暴涨?
自古江南乃蚕桑之地,农户以养蚕为生,可临到灾祸,养蚕人却只能身着破布衣服,衣不蔽体,若非乃七八月的江南,否则非得冻死人不可。
再提那赈济粮,三番五次赈灾粮车落水,其中猫腻还不显么?”
“汝贤喊打喊杀!便可救灾民于水火么?”
殷正茂有些忍无可忍,厉声质问说道。
“海刚锋!汝可知治理江南士族非一时之力!士族把持江南漕运,淮安等卫所送来奏报沿海倭寇也在蠢蠢欲动,汝此刻能够不管不顾,刚正不阿彰显清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