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水啪嗒啪嗒地顺着他的衣袍往下落,浸湿了地面。
向来有洁癖的江滦如今也顾不得什么,无措地用袖子擦去她的眼泪。
只是他如今是负罪之身,穿着的也是麻衣,粗粝的布料擦过温柚柚细嫩的皮肤,留下一道红痕。
看着分外吓人。
江滦近乎慌乱地收回了手,攥紧了手心。
第一次感受到了失去权势后的无奈。
江若云递来了一张帕子,看着温柚柚,摸了摸她的脑袋捂住她的耳朵,对着江滦低声道:“柚柚的奶娘先前就是生了病,没银钱找大夫,病死的。”
还是她问询了府中的老人,才得知的。
说来便令人唏嘘。
那个普通到病逝了也无人在意的奶娘。
却是当初这个孩子的一切。
江滦接过帕子,一点点,虽不熟练但依旧细致地给她擦干净了眼泪。
但是她像是水做的似的,越擦眼泪越多。
江滦:“......”
他真怕她再哭下去,他这屋子都要被淹没了。
他求饶:“行了,别哭了。”
孰料温柚柚哭得更大声了,攥着他的衣角,指控他:“舅舅凶我。”
小手都被粗粝的布料磨红了。
江滦觉得自己冤枉,就连当初在朝堂上被污蔑要造反,都没今天这么冤枉。
这已经是他很好的语气了。
怎么成凶她了。
他看向江若云:“你的孩子,自己哄好她。”
他哄不明白。
怕又惹她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