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张贺叹了口气,恨铁不成钢的骂道:“你这蠢妇,上任丹徒监镇乃是何人?朱家子嗣!此人自称新任丹徒监镇,上任监镇要么横死,要么调离。而他既为监镇,却须自行招揽佐属,想必也无甚背景,应是花钱走了门路。”
“上任监镇若是横死,家中岂不彻查报复?他没个背景,届时免不了被牵连,如今寻到吾头上,是祸非福。”
妇人被吓了一跳,连连摆手:“那俺们不去了,不去了。”
刘靖饶有兴趣地看着张贺,此人倒是有些本事,凭着三言两语便分析出这般多信息,显然不是读死书的腐儒。
他岂能看不出,张贺这番话并非说给妇人听,而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读书人么,总是喜欢玩三辞三让这种套路。
“既如此,那就不叨扰了,告辞。”
所以,刘靖并不打算按套路出牌,拱了拱手后,转身就走。
“等等。”
果不其然,还未走两步,身后便传来张贺的声音。
刘靖顿住脚步,转头道:“还有何事?”
张贺问道:“敢问是何人举荐吾?”
“施怀德。”
刘靖笑着答道。
“原来是施兄。”
张贺面露恍然,旋即说道:“也罢,施兄的面子总要给,不知俸禄几何,冰炭几石?”
妇人神色一变,抓着他的胳膊,紧张道:“当家的,你糊涂啊,有危险还去个甚。咱们不去了,俺卖豆腐也能养家糊口,顶多辛苦些,你安心在家读书。”
张贺哭笑不得道:“你这蠢妇,我方才说这些,不过是在故意抬价。如今这乱世,朝生暮死,哪有不危险之事,便是那些煌煌世家,覆灭也只在顷刻之间。吾寒窗苦读二十载,岂甘心碌碌无为一生。”
“哈哈。”
刘靖哈哈一笑。
这张贺是个妙人,有趣。
刘靖指着妇人,打趣道:“你这婆娘又丑又蠢,不如休了,再娶一个。”
“那不成。”
张贺摇摇头,正色道:“拙荆相貌虽丑,却心地善良,见识虽短,却待我极好,这些年我潜心苦读,家中里里外外皆是她一人在操持,孝敬父母,照顾儿女。如此贤妻,夫复何求,我可舍不得休了。”
一番话,直说的妇人眼含泪花,望向张贺的眼神中满是感动。
刘靖轻笑道:“俸禄不多,但够你养活一家老小,吃饱穿暖,可否?”
“属下见过监镇!”
张贺掸了掸衣衫,躬身施了一礼。
佐属是胥吏,虽说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