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胥吏不像宋时那般受歧视,可地位也很低下,无品无权,因此有志向的读书人,宁愿在街头替人写书信,也不愿去当胥吏。
张贺能放下身段,一部分是生活所迫。
毕竟一个大男人,整日在家苦读,一家老小全靠婆娘卖豆腐维持生计,但凡有点心气儿的,都不会心安理得。
另一部分,则说明他并非死板迂腐之人,懂得变通。
刘靖吩咐道:“施怀德还举荐了另一人,你若无事,可陪我一起去见见。”
闻言,张贺抬头看了眼天色,说道:“想必是吴兄,监镇想见他,今日怕是来不及了,需得明日。”
刘靖问道:“他家就在城中,为何来不及?”
张贺答道:“吴兄近些年沉迷修道,曾去茅山寻师问道,而今在城外圌山清修。”
“原来如此,那就明日吧。”刘靖点点头,交代道:“今日在家多陪陪妻儿,收拾收拾,明早去城东蜂窝煤铺子寻我,见了吴鹤年,便随我去丹徒赴任。”
“是!”
张贺应道。
目送刘靖离去,妇人这才后知后觉道:“这小郎君看着年岁不大,尚未及冠,真是监镇?”
“施怀德的品性,我还是信得过。”张贺顿了顿,评价道:“弱冠之年,又无甚背景,却能拿到丹徒监镇之职,说明此人有些手段,绝不像表面那般简单,怕不是个善茬。”
妇人担忧道:“那你还去?”
张贺讪然一笑:“富贵险中求。”
……
翌日。
一大早,张贺穿着婆娘为自己准备的新衣,背着包裹来到城东。
此时,天刚蒙蒙亮。
铺子还未开门,张贺静静站在门前等候。
等了片刻,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,正是施怀德。
张贺拱手道:“多谢仲弘兄举荐。”
施怀德回了一礼:“适逢其会,举手而为。况且,凭望祝兄的才学,入仕是迟早的事。”
张贺摇头苦笑:“若无仲弘兄举荐,吾还不知要蹉跎多少岁月。”
就在两人说话间,铺门从内打开。
招呼张贺一起用了早饭,刘靖便与他出城了。
圌山。
位于京口北滨,其山一峰突兀,五峰并列,因此又称五尖山。
山不高,只二百余米。
刘靖租了一辆牛车,出城走了五六里后,便来到山脚下。
山上光秃秃的一片,树木被砍伐殆尽,加之深冬腊月,杂草枯萎,举目望去唯有乱石黄土。
跳下牛车,刘靖环顾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