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蜗居在东南角的民夫。
民夫本身胆气就小,又不似军人那般有纪律,原本这些时日因攻城不利,伤亡惨重,脑子里就紧绷着一根弦,睡梦中骤然听到骑兵冲锋的奔腾之声,一个个顿时吓醒,大吼大叫着窜出帐篷四散奔逃。
“快跑啊!”
“贼人杀来了!”
“莫杀俺,莫杀俺!”
近两万的民夫,蜗居在军营东南角,本身就很稠密。
恐慌如潮水一般蔓延,先是一小撮人,接着是数千人,最终所有民夫都陷入恐慌之中,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。
慌乱中,不知是谁失手,将帐篷点了。
轰!
熊熊大火顿时燃起。
这下子,似是引发了连锁反应,又有几处帐篷被点燃。
其实主要还是民夫居所太过稠密了,一个帐篷横七竖八的塞了三十几号人,帐篷与帐篷之间又挨得近。
此时此刻,就连二百步外的刘靖都愣住了。
我还没杀进去呢?
原本他的打算,只是袭扰,抵近军营五十步放一轮火箭就撤,然后隔一会儿再来一次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只是一次袭扰而已,竟然引发了这么大的骚乱。
二百步,对于冲锋状态下的骑兵而言,不过是几个呼吸间。
瞬间,刘靖就根据眼前的局势,做出了反应。
机不可失!
只见他高吼一声:“弟兄们,随俺杀进去!”
百余骑,冲击数万人的军营,放在其他时候,这些士兵压根不敢想。
但是此刻,军营中混乱的景象,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。
“杀啊!!!”
百余人齐齐高吼。
陶雅治军严厉,同时用兵也是一板一眼,稳中求胜,因此营地的选择也非常有讲究,大营距离县城三里,背靠大山,三面以木栅栏围上,同时在正对县城的军营大门修筑箭塔与夯土高垒。
同时,在歙县方向安排大量探子,每隔五里一传信,歙县方面有任何风吹草动,不消一个时辰,便能传到八十里外的陶雅耳中。
至于拒马与壕沟,则没有挖,也没有摆设。
因为拒马与壕沟主要是为了防备骑兵,可问题是南方哪来的骑兵?
关键这还是歙州,群山环绕,八山一水一分田。
军营东南方背靠大山,山石林立,险峻异常,因而这一面的栅栏只有四尺余高。
任陶雅想破脑袋也想不到,歙县里的贼人会带着百余骑兵,翻越重重山岭,越过悬崖峭壁来袭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