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不认得俺了!”
“那也没法子,都尉心意已决。”
张猪儿微微叹了口气。
“俺就是觉着可惜,这么好的机会,凭白放走了。咱们出生入死,不就是求财么,眼下干一票,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。哪怕明天就死了,也能给父母妻儿留下一笔遗泽,吃穿不愁。”
李欢说着,冷笑一声:“他倒是想的好,刺史是他叔伯,守住了城,立了功,升官发财,好处全让他占了,却让俺们卖命送死。”
张猪儿无奈道:“谁让咱们命不好,没个刺史叔伯呢。让弟兄们警醒些,防止贼人夜袭,俺先去睡会儿。”
交代完,张猪儿一路走进城楼里,躺在角落里的竹床上,缓缓闭上眼睛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迷迷糊糊间,他缓缓睁开眼睛。
眼前的一幕,却让他悚然一惊,整个人噌的一下坐起身。
借着火把昏黄的光线,只见城楼之中,挤满了人,正齐刷刷盯着他。
这些士兵目光怪异,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,显得格外瘆人。
为首之人,正是李欢。
咕咚!
张猪儿咽了口唾沫,壮着胆子呵斥一声:“你等不去值差,围在这里作甚!”
然而,在场的人却没有动,依旧直勾勾盯着他。
李欢缓缓开口,幽幽地说道:“哥哥,弟兄们不想再过苦日子了!”
嘶!
张猪儿倒吸一口凉气。
眼下还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,那他这些年真就是白混了。
压下心头恐惧,他小声道:“你等疯了?陶义乃是刺史子侄,他若是死了,刺史岂会罢休,俺们能带着钱财跑,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妻儿老小都在池州老家,岂不害了家人。”
李欢说道:“哥哥无须担心,咱们几个团的弟兄,都已经商量好了,宰了陶义后,一股脑的把罪责推给城外贼人,只说城内出了奸细,里应外合打开城门,到时候死无对证。”
此时此刻,张猪儿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同乡好友,变得格外陌生。
定了定心神,他佯装镇定道:“你莫唬俺,那岑高峻乃是陶义心腹,岂会答应你们。”
岑高峻是负责镇守南城的校尉,原是陶义亲卫,后立了功,升任了校尉。
这等人,与陶义一荣俱荣,岂会……
下一刻,人群中走出一人,正是岑高峻麾下的一名百夫长。
只见其缓缓抬起手,一颗人头出现在张猪儿面前。
人头双目瞪大,张着嘴,好似厉鬼一般。
岑高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