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飞逝,转眼已是1973年9月。维多利亚港的海风依旧裹挟着咸湿的气息,自从那场轰动港岛的婚礼后,刘光天就像一滴水珠蒸发在香江的艳阳里,再没在报纸的社交版出现过。
浅水湾的别墅前,18岁的念军将最后一件行李塞进车尾箱。晨光中,她的轮廓镀着一层柔和的淡金色光晕——饱满的苹果肌透着青春的血色,杏眼清澈得能映出云影,唯有微微下垂的睫毛泄露出几分不舍。
海风调皮地撩动她耳边散落的碎发,那根深蓝缎带束起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,在米色连衣裙的棉麻布料上投下流动的暗纹。,
"再检查一遍护照。"柳文娟走了过来,旗袍的立领衬得她脖颈修长。她手中捏着一方绣着木兰的手帕,指节微微发白。
娄晓娥踩着细高跟鞋走过来,往念军手里塞了一件驼绒大衣道:"伦敦冬天阴冷,注意保暖。"
女佣阿萍红着眼眶递来一个牛皮纸包:"小姐,这是老爷让我准备的,说是英国那边买不到的陈皮梅。"
念军站在车门前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牛皮纸包的边缘,纸张发出细碎的声响。她抬头看向柳文娟和娄晓娥道: "妈,我知道了,你们照顾好自己。"
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,随后又压低了几分,"帮我劝劝爸,让他别生气了。"
柳文娟伸手拂去女儿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"你这个傻丫头,"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,又藏着几分心疼,"你爸哪里是生你的气。他是担心你。你爸昨夜里在你房门外站到天亮。"
念军的眼眶突然红了。她急忙低头,假装整理袖口: "我知道,妈。"
她终于抬起头,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,"飞机时间要到了,我要走了。"
柳文娟突然上前一步,将女儿紧紧拥入怀中。
这个拥抱短促而用力,母亲身上的檀香混着浅水湾的海风气息扑面而来。念军还未来得及回抱,就感觉到母亲的手已经松开了——但那一瞬间的力度,足以让她记住旗袍盘扣硌在脸颊的微痛。
"去吧。"柳文娟后退半步,下颌线条绷得极紧,仿佛这样就能锁住即将决堤的情绪。"记住每周末晚上给家里打电话,家里的电话线会一直空着。"
娄晓娥踩着细高跟鞋上前,抱住了念军,手指在念军后背留下一个克制的轻拍。"照顾好自己。"她附耳低语时,钻石耳坠划过一道冷光,却掩不住声音里的轻颤。此刻连拥抱都不敢太久——怕舍不得放手。
轿车发动时,念军突然摇下车窗。二楼阳台的纱帘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