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委那一边开。
但那又如何?
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
县委那边,终究不是他的“家”。
只有这县府大院,这里的每一堵墙,每一缕空气,都浸透了他的意志。
是他权力根系盘踞最深的土壤。
在这里,他就是绝对的主人。
无形的威压会自然而然地弥漫开,让每一个踏进来的人都矮上三分。
“走。”他不再多言,霍然起身。
椅子腿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汪伦赶紧侧身让开通道。
县政府的小会议室,气氛沉闷得如同暴雨前的低气压。
椭圆形的会议桌擦得锃亮,倒映着头顶惨白的荧光灯。
空气里残留着新沏的绿茶香气,却丝毫无法缓解那份无言的紧张。
常委们已经陆续落座。
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像是精心调制过的,谨慎地维持着平静,但眼神深处却藏不住一丝茫然和探究。
有人端起茶杯,吹开浮沫的动作显得过于缓慢。
有人低头专注地研究着笔记本空白的扉页,仿佛那上面刻着天书。
还有人则目光放空,盯着对面墙上那幅“勤政为民”的书法横幅,心思早已飘远。
偶尔有极低的气声询问:“透个底?”
“谁知道?临时通知,一竿子支到这边来了…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?”被问的人也只是微微摇头,或是回以一个同样困惑的眼神。
这种脱离常规程序、临时召集、地点又如此微妙的会议,本身就散发着浓浓的不祥气息。
像一块无形的巨石,压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张超森推门而入的瞬间,所有细微的交谈、所有掩饰性的动作,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空气骤然凝固。
十几道目光,带着不同程度的惊疑、揣测和小心,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。
他步履沉稳,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,只有一种惯常的、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他径直走向主位,拉开椅子坐下,动作一气呵成。
汪伦紧跟在他身后半步,无声地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,摊开记录本,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方,如同一柄蓄势待发的匕首。
他不是常委,但是因为会议重要,由他担任记录员。
张超森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,锐利如刀,掠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那眼神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,被他扫过的人,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,或微微垂下视线。
会议室里只剩下空调风口送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