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渐从进入这佛堂之中,浑身上下都是寒意。
下头小辈们,不敢出声,但裴渐是压根儿不想跟萧氏有任何话语,他眼神冷冷扫过软榻上的萧氏,落到地上还跪着的裴秋芸。
“芸娘来日就要离京,特意带着两个姐儿来看你,你不体恤女儿千里奔袭之苦,倒操些闲心,也不怕寒了芸娘的心。”
一语出来,萧氏面色狠厉。
这老不死的裴渐,对这小儿媳妇倒是护得很,萧氏脾气秉性与被囚之前,并无两样,她顿时阴沉着脸,“芸娘是我的心头肉,四儿也是,瞧着芸娘家的姐儿都能说亲,四郎膝下还是空空,怎地,我这当母亲的操不得这心?”
宋观舟往后挪了半步,在萧氏眼神扫视过来时,又躲入齐悦娘身后。
孰不知,这一举动,立时被本就一肚子火的萧氏看到,她手拿佛珠,指着宋观舟就辱骂道,“若不是你一日日的祸害我们母子,缘何今日我被囚此处?老爷,如若你不做主休了她,我就豁出这把老骨头,入宫请太后娘娘做主。”
“母亲息怒!”
裴秋芸连忙上前,扶住母亲的手臂,“弟妹已在调养身子,这事儿不用着急。”
“芸娘!”
萧氏侧首,满脸沉痛,看向女儿,“你而今一屋子孩儿,儿女双全,悦娘,阿秀膝下也齐全,就你们的兄弟啊,遇到好的姑娘,说几个进来,这宋氏不成器,难不成所有人都不成器?”
老夫人,还是从前那嚣张跋扈之态。
裴渐听完,脸色愈发阴沉。
“芸娘,尔等也瞧到了你母亲,她如今疯魔得不成样子,都退下吧。”
话音刚落,人已起来。
欲要迈步离去,裴秋芸有些无措,抬头说道,“父亲,母亲被关得太久,性情骤变,若不然还是——”
“芸娘!”
裴渐重重一喝,吓得裴秋芸身子抖了起来。
萧氏见状,指着裴渐就骂,“孩子们都在,老爷好大的脾气,而今你也只欺负得我去!”
裴渐眼神寒凉带刺,毫不掩饰对萧氏的厌烦与嫌恶。
“老有所尊,你是缺了这体面。”
“老爷,还要囚我到何时?”
眼瞧着裴渐抬脚走出两三步,老萧氏终于坐不住,她扶着女儿的手,从软榻上踉跄起身,追了上去,“你说,你还要囚我到何时?”
她言语凶狠,满脸横肉。
几个哥儿们都吓得后退,抓着各自母亲的手,裴渐见状,转身低喝,“收敛着些,何时你改了这性子,再谈自在一事。”
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