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了整个危氏家族最大的笑柄和耻辱。
他想起了从抚州传来的那些流言蜚语。
有人说,二公子当晚烂醉如泥,被敌军的轰鸣惊醒时,衣衫不整地被亲卫从床上拖起来,未战先怯。
有人说,他看见第一道火光就吓得屁滚尿流,是第一个带头向南门逃窜的懦夫。
更恶毒的,是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、曲意逢迎的族中子弟,如今却在酒后高谈阔论,说他不过是个只懂玩乐的草包,若非托生于主母腹中,连给大帅提鞋都不配。
废物……无能……懦夫……
这些词汇,如同无数毒虫,日夜啃噬着危固的心。
你们这群只会在背后嚼舌根的蠢货,你们懂什么!
那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抵挡的力量!
他甚至听说,如今连看守那座偏院的下人,都敢给二公子送上冷饭,甚至在背后模仿他当日狼狈逃窜的模样,引得众人哄笑。
而大帅危全讽,他的亲兄长,只是冷眼旁观,任由自己的亲弟弟,被这些流言和羞辱的口水彻底淹没。
因为,大帅需要一个替罪羊。
一个为他“清君侧”大计惨败而承担罪责的替罪羊。
而危固的命,是危仔倡救回来的。
他清楚地记得,那一年在与钟传部将的厮杀中,一支长矛阴狠地刺向他的后心,是二公子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手臂挡下了那致命一击。
至今,那道狰狞的疤痕还留在二公子的臂膀上。
这份恩情,他没忘,也不敢忘。
所以,他才主动请缨,站在这里。
所以,才有了这座用无数民夫的血汗、更用他的偏执堆砌起来的、固若金汤的弋阳坚城。
二公子,你没有做错。
错的是我们,是我们不懂得如何去对抗那种近乎‘天威’的军械。
但是现在,我懂了。
用土,用最厚最实的夯土。
用最笨最蠢的办法,去消耗它那惊天动地的力量。
我会守住这里。
我会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守城大捷,狠狠地抽在那些所有嘲笑过你的人的脸上!
我会让你,堂堂正正地,从那座阴冷的院子里走出来,重新披上你那身银亮的铠甲!
深吸一口气,危固将心中翻涌的激烈情绪强行压下。
当他再次面对帐内众将时,所有的挣扎、愤怒与温情都已消失不见,只剩下属于一个沙场宿将的沉稳与冷酷。
他大步走到沙盘前,那沙盘上精细地模拟着弋阳城的地形与城防。
他指着那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