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等据城而守,地利在我,人和在我,岂可同日而语?”
危固踱到垛口前,背着手,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,注视着远处黑暗中那片沉默的敌营。
弋阳,不容有失。
这是他的立身之本,也是他为主家洗刷耻辱的唯一希望。
良久,他转过身,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威严。
“传令下去,各部轮换歇息,但甲不离身,刀不离手!城头巡逻哨探加倍,尤其是对着信江水门的方向,给我死死盯住!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,违令者,斩!”
“喏!”
众将轰然应诺,心中那最后一丝疑虑也随着这道严苛的军令烟消云散。
是夜。
宵禁的梆子声早已停歇,弋阳县内万籁俱寂。
在官府的严令之下,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火,连一丝光亮都不敢透出。
街道上空无一人,只有巡夜的更夫提着灯笼,脚步匆匆,偶尔几声被惊动的犬吠,也很快被无边的黑暗吞没。
城头的守军,也因两场“大胜”而略有松懈。
虽然军令严苛,但人的精力终究有限。
除了当值的巡逻队还在强打精神来回走动,大部分靠着墙垛休息的士兵都抵不住困意,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瞌睡,手中的长矛也斜搭在一旁。
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,平静得让人窒息。
突然!
轰!!!
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,在毫无征兆的夜幕下猛然炸开!
那声音并非来自天空,不是闷雷滚滚,而是来自地平线的尽头,来自南门方向!
整个弋阳县城都为之剧烈一颤!
城墙上,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,仿佛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地震。
无数在睡梦中的百姓被瞬间惊醒,紧接着,便是孩童的哭喊和妇人惊恐的尖叫,此起彼伏,汇成一片混乱的声海。
城墙上,一名靠着墙垛打盹的士兵被这剧烈的震动惊得脚下一个不稳,身体失去平衡,惨叫声刚出喉咙,便直接从数丈高的墙垛上翻了下去,被黑暗瞬间吞噬。
“敌袭!敌袭!”
凄厉的铜锣声终于划破了死寂的夜空,伴随着守城军官嘶哑的吼叫,将所有沉睡的、迷糊的守军彻底唤醒。
危固几乎是在巨响传来的同一时间,就从床榻上一跃而起。
他连外袍都来不及穿,胡乱披上甲胄,甚至来不及扣紧,提着佩刀就疯了一般冲上城头。
“怎么回事!哪里来的巨响!”
他一把抓住一名吓得面无人色、几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