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寂了半生的宗师,才重新燃起了毕生的火焰。
此刻,他正满眼狂热地盯着一艘主舰的雏形,听到问话,才如梦初醒。
他擦了擦额头的汗,恭敬回道:“回将军,这首批三艘主舰,用上了主公亲绘图纸上的新法,结构远比寻常海船复杂,光是龙骨合缝就耗费了大量心血。”
“按小老儿最乐观的估算,最快也需月余才能下水走水。”
“至于那些车轮船,结构简单,能快些。”
“月余?”
甘宁的眉头瞬间拧成了死结。
这个答案像一盆冰水,浇灭了他心中的火焰。
他摇头,声音里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“太慢了。”
他伸出两根手指。
“半月。”
“半月之内,我要看到首批战船,至少一艘主舰,十艘车轮船,出坞入水操练。能否办到?”
王大匠闻言,一张老脸瞬间垮了下来,满脸为难地连连摆手:“将军,万万不可啊!造船不比盖房,一砖一瓦都能将就。”
“这船是要下水的,是弟兄们的身家性命所系!榫卯要严丝合缝,桐油要层层浸透,船板间的麻絮捻缝更要密不透水,这些工序,皆需时日。”
“强行赶工,船体不牢,看着是快了,可入了水,稍遇风浪,便是船毁人亡的大祸!”
“小老儿不敢拿几百上千条人命开玩笑啊!”
“我知。”
甘宁的声线很冷。
他当然知道仓促赶工的风险,但一封密信,让他不得不冒这个风险。
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盖着刺史府火漆印的密信,在王大匠面前展开。
信纸被他捏得微微发皱,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。
“主公昨日来信,亲自过问水师进度。”
“两万大军被堵在弋阳,每日耗费的钱粮是天文之数。”
“危全讽的水师,更是如跗骨之蛆,日夜袭扰我军粮道,折损颇重。”
甘宁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与焦虑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战船早一日建成,主公的压力便能轻一分,前线的弟兄便能少流一分血!”
“我甘宁受主公知遇之恩,破格提拔,总领水师,如今却只能在这湖边看着匠人敲敲打打,让主公在千里之外为粮道分心,这是我的失职!”
王大匠面露苦涩,躬身道:“将军,道理小老儿都懂。”
“可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!这几千名匠人,已是小老儿能从饶、信、歙三州搜罗来的全部人手了。”
“如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