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辰的守军最疲惫,哪个将领的应对最迟缓……
这一切,都被城外那双看不见的眼睛,冷酷地记录下来。
他想反制,想变阵,想让刘靖靖画出来的图,变成一张废纸!
半个月前,他曾尝试过。
那夜,他将心腹校尉张莽召至箭楼,下达了第一道变阵指令。
将西门的两队弓弩手与南门的守军轮换。
一个简单的命令,意在打乱刘靖的情报收集。
张莽领命而去,危固则站在箭楼上,静静地等待着。
城墙根的窝棚里,老兵油子王三被都头一脚踹在屁股上,从发霉的草堆里被踢了起来。潮湿阴冷的地气让他浑身骨头都泛着酸痛。
“他娘的!又换防!还让不让人活了!”
王三刚骂出声,就被都头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。
“少废话!将军的命令!赶紧起来!磨蹭什么!”
王三揉着眼睛,和同伴们骂骂咧咧地开始穿戴甲胄。
空气中弥漫着汗臭、霉味和一股绝望的气息。
一个年轻的士兵因为太困,手一滑,头盔掉在地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“你个小兔崽子,想死啊!”
王三压低声音怒吼,却不是真的生气,而是一种自暴自弃的宣泄:“弄这么大动静,想让城外的兔崽子们知道咱们在换防吗?”
他一边骂,一边故意将自己的长矛在石板上重重一拖,发出一长串刺耳的摩擦声。
周围的士兵有样学样,一时间,搬运箭矢的箱子被重重砸在地上,盾牌互相碰撞,叮当作响。
黑暗中,各种故意的、无意的噪音汇成了一片混乱的交响。
他们不敢公然违抗军令,却用这种方式,无声地宣泄着自己的愤怒和疲惫。
“换!换个屁!”
一个老兵小声嘀咕:“南门和西门有区别吗?不都是等着挨那劳什子‘天雷’?将军这是把咱们当猴耍呢!”
“小声点!”
另一个老兵警惕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都头:“听说前天西门有个火长,就因为手下打盹被罚了,心里憋屈,自己吊死在马厩里了。这节骨眼上,别触霉头。”
议论声很快被压了下去,但那股怨气,却像阴沟里的污水,在黑暗中弥漫开来,无孔不入。
整整一个时辰,这支不足五百人的队伍,才像一群被驱赶的鸭子,歪歪扭扭地完成了换防。
整个过程嘈杂而混乱,恐怕连城外十里的聋子都能听见动静。
张莽回来复命时,脸上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