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三番后,她索性将针线箩筐一推,撅着嘴耍赖:“额娘!女儿手笨,学不会嘛!眼睛也疼,脖子也酸!有这功夫,女儿都能给阿玛想出三道新点心了!再说了,咱们家又不是请不起绣娘,何苦受这个罪?”
她振振有词,将“不学无术”说得理直气壮。夏威在一旁听了,不仅不责怪,反而哈哈大笑:“我儿说得对!咱们夏家的女儿,不必学那些劳什子!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!”辉发那拉氏见丈夫女儿都是一个鼻孔出气,也只能无奈放弃,自我安慰道:女儿管家理事、经营铺子都是一把好手,性子也伶俐,不会女红……便不会吧。
于是,夏冬春的日常便是:睡到自然醒,享用精致的早餐,去书房看会儿杂书或练字,兴致来了抚琴吹笛自娱自乐,然后去小厨房钻研美食,下午或是看看铺子账本,或是窝在软榻上吃着零食看话本,偶尔心情好,才会极不情愿地拿起针线,在帕子上歪歪扭扭地戳几针,然后理直气壮地宣布“今日功课已完成”。
她对自己名下的那个小庄子也并未完全撒手不管,定期会让王庄头来汇报“金元宝”和“银蛋子”的长势,偶尔也会“突发奇想”地给出些诸如“多施些发酵过的粪肥”、“注意捉虫”之类的“指导”,王庄头虽觉这位小姐想法天马行空,但执行下来似乎效果不错,也就愈发恭敬。
这般“摆烂”的生活,在夏冬春的刻意经营和下人们的眼中,便是二小姐被宠得愈发懒散随性,不通俗务(特指女红),只知享乐。唯有她自己知道,这份看似慵懒的“摆烂”之下,藏着的是对未来的清醒认知和不动声色的准备。她在享受这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,也在以自己独有的方式,积蓄着力量。只待时机到来,这只看似慵懒的娇凤,便会择机振翅,一鸣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