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晃,又入了夏。
郑楚玉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收到来自魏劭、袁慎和魏朵的书信。
她小心地拆开,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,一边轻轻晃荡,一边认真阅读,时而蹙眉,时而展颜,魏劭无非是问一问府上的近况,袁慎会问一问她的学业,魏朵写得最长最详细,仿佛恨不得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。
读罢,郑楚玉也会绞尽脑汁地回信。
给他们的信上写的也多是些府中琐事,姨母的身体,新学的舞蹈,或是些无伤大雅的抱怨,字里行间透着少女的娇憨和对远方之人的思念和关心,一些叮嘱,她从未提郑伯去世的消息。
谢危处理完手头的事务,正欲穿过回廊前往书房,一眼便看到了这幅景象。
郑楚玉伏在廊下的石案上,少女侧脸线条温婉,神情专注,唇畔漾着的笑意更添几分娇憨,握着笔的手指纤细白皙,动作间带着不自知的优美。
谢危的脚步顿住,这本该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,然而他清冷的视线落在石案上那封摊开的绢帛,以及郑楚玉唇边那抹因想起他人而浮现的、毫无防备的笑意上,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,心底泛起一丝异样。
无关情爱,更像是一种领地意识被触动的微妙不快。
这感觉有些不舒服。
谢危的眸色沉了下去,略显微融的冷意瞬间重新凝结,甚至比以往更甚,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沉凝,迈步走了过去,脚步声刻意放重了些。
沉浸在写信中的郑楚玉被惊动,抬起头,看到是谢危,眼中瞬间亮起纯粹的光彩。
郑楚玉先生!
扬起的笑容里带着全然的亲近和依赖。
这笑容本该驱散他心头的阴霾,可此刻,谢危只觉得那笑容刺眼。
只因为它上一秒还因别人而绽放。
他面上依旧平静无波,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却扫过她案上的信纸。
谢危在写什么?
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。
郑楚玉毫无察觉,如实道:
郑楚玉在给表哥回信。
三个人明明在一个地方,可信送到的时间各不相同。
郑楚玉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着对亲人的关切和一点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