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慎的脸色瞬间青白交错，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薄红。
袁慎阿垚，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，我对你多有照顾，若再妄言，《六韬·文师》的注释，你怕是这辈子都别想拿到了。
他一字一顿，笑得温文尔雅，眼底却杀气腾腾。
楼垚：…？？
楼垚大眼睛里满是困惑和无辜，被他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吓住，不敢多言。
楼家乃河东彭城第一世族，以其累世经学、诗礼传家的清贵门风，于齐鲁之地卓然而立，虽非以军功显达的豪强，却因族中子弟通晓典籍、明于礼仪，常为州郡所重，门生故吏遍布，在士林清议中享有盛誉，是典型的经学世家。
楼太公英年早逝后，长子楼经受封，而今是楼太傅。
楼垚是楼氏二房的次子，上有大兄楼犇，楼犇与袁慎曾是白鹿山同窗。
楼垚在白鹿山书院求学，袁慎受楼犇所托，对他多有照顾，楼垚崇拜学问高深的袁师兄，也敬畏严厉的皇甫先生，然而对兵戈战乱、天下纷争的残酷尚无深刻认知，他最大的烦恼大抵是今日的功课太难，或是又记混了哪句释义。
被袁慎这么一说，但有些不知所措，乖巧道：
楼垚师兄恕罪，楼垚知错。
袁慎面色稍微缓和，拿出书来，下了逐客令。
袁慎速将书送去。
楼垚是。
见他真动了气，楼垚不敢多停留，抱着怀里的竹简，飞快地转身离开。
出了门，他才松了口气。
郑…楚玉…
松涛竹影间，楼垚懵懂地抱着书卷，心里默默念着师兄处那惊鸿一瞥的名字。
委屈巴巴地小声嘀咕：
楼垚明明就很在意嘛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