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拥抱,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,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后怕和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郑楚玉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,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剧烈颤抖,感受到谢危胸腔里那颗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,感受到谢危此刻汹涌而出的、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恐慌和无措。
他不再是那个永远清冷自持、仿佛掌控一切的谢先生。
她僵直的身体,在他如此用力、如此绝望的拥抱中,竟奇异地慢慢软化下来。
颈间的刺痛依旧,心中的恐惧也未消,但另一种更强烈的的情绪,悄然压过了恐惧,混杂着心疼和莫名悸动。
她没有挣扎,只是任由他紧紧抱着,迟疑地轻轻抚上了他冰冷的脊背。
这个细微的动作,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,刺穿了谢危心中翻涌的黑暗与恐慌。
他身体猛地一僵,随即更用力地将她拥紧,将脸深深埋进她带着雪气和馨香的颈窝。
谢危没事了…没事了…
谢危重复着,像是在安慰她,更像是在安抚惊魂未定的自己。
雪夜的寒风依旧在窗外呼啸,屋内却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、近乎窒息的静谧。
冰冷的匕首躺在地上,映着微光。
那紧紧相拥的两人,一个满身伤痕与黑暗,一个带着纯净的暖意。
屋内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,谢危的怀抱如同铁铸,颈侧伤口渗出的血珠滑落,在素白的中衣领口洇开一朵小小的红梅。
郑楚玉先…生…
她细弱的声音从他肩头传来,带着疼痛的颤音。
郑楚玉疼…
这个字眼像一盆冰水浇在谢危头上,他猛然松开手臂,在看到那抹刺目鲜红的瞬间,瞳孔剧烈收缩。
方才梦魇中屠戮三百义童的血海扑面而来,与眼前这滴鲜红重叠,胃里翻江倒海。
谢危别动。
谢危凝重起身,打开药匣,翻找伤药,手指不受控地发抖,白玉瓶装的凝血散被碰倒,骨碌碌滚到地上。
从未有过的失态,谢危单膝跪地,用沾湿的帕子轻轻按压伤口。
谢危会疼。
帕子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