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恩府是想要重提开海一事?”
张居正眯眼:“汝默如何看待?”
申时行不免有些担忧:“学生想来,开海确有裨益,可如今推行‘一条鞭’法已然是困难重重,若再推开海之策,怕是首尾难顾。”
“倒是有些道理。”
张居正叹了一口气。
“所谓,通商舶以浚财源,振工商以活民生,道理很是简单,可施行起来却是千难万难。”
想了想,申时行继续提醒说道。
“开海一事要从长计议,不过‘振工商’一事,倒是有些眉头。
学生听闻,近期张同知正在四处宣扬‘经济’之论,看起来倒是有些门道。”
张居正有些讶异:“汝默也知晓?”
“恩府说得哪里话。”申时行无奈摇头笑道。“近期那《张士元国富论》,在万历新报上连续刊登数日,不消说是学生,便连北直隶的百姓,怕是也能聊上一两句经济学。”
藕煤一战实在是太过于响亮了。
即便是晋商们有意隐瞒,可还是按不下,被打得丢盔弃甲的事实。
于是民间越传越玄乎,说是张士元请下了财神爷,夺了晋商的财运,至此日进斗金云云。
“竟如此迅速?”
张居正有些无奈。
自从报纸出现后,各类消息传播速度便开始成倍增长,着实让他们这些传统儒生大不适应。
这种传播程度,甚至到了哪个官员家后院起火,隔日便可传到北直隶某个县城之中,成为百姓士子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三四日之后,连南直隶的读书人都能朗朗上口。
实在是令人心惊。
张居正还在犹豫要不要推行这“经济学”之道。
现在看起来,根本不容他犹豫,已然是传播出去了。
张居正无奈说道:“汝默如何看待这‘经济’之理?”
“想来比这货殖之道,还要更加精密一些。”申时行分析说道。“照令公子话来说,就是更具有逻辑性,禁得起实验认证.”
他一番解释,顿时让张居正有些头疼,有种脑袋被入侵的感觉。
申时行发出一阵感慨:“说起来,近期令公子成立仁民医馆,推行现代医学,解瘟疫之困,再立西山工坊,以藕煤造福万民,不由得让学生想起一个人。”
张居正疑惑:“何人?”
申时行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新建侯王阳明。”
听到对方提及此人,张居正不由得愣了一下,他随即坚决摇头说道。
“便是张士元那个臭小子?